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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我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
耳边响起裴慕寒急切的声音。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这么多血
您是这位患者什么人难道不知道她......
我本能抓住说话的医生,用尽全力撑着坐起身,第一次不带任何伪装表情,讥讽的笑出声。
裴慕寒,你还是那么蠢,一点血浆加一场戏,就让你像条狗一样急得团团转,真没意思。
我扯过他衣领俯视着他,一如五年前。
裴慕寒,你像当年一样跪下求我,我就和你复合怎么样
病房里的气氛因为我的话降到冰点。
他沉着脸猛地推开我,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摔趴在床上,死死攥紧床单逼退眼泪。
头顶传来他森冷的声音。
林岁岁,我真希望你死了。
看着他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我嘴角无力的垮了下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原本还可以撑半个月,但你的身体情况恶化的太快,并且已经无法再接受移植手术,最多......也只剩下一星期了。
我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心里只滑过一个念头。
真好,死在他最恨我的这一年。
我睡了很长,很沉的一觉。
梦里,我回到了五年前。
父母身为卧底双双死在毒贩手里的噩耗传来那天。
我甚至还来不及消化痛苦的情绪,伴随着父母掌握的犯罪集团关键证据丢失,警方紧急准备把我送往外省秘密保护起来。
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离死有多近。
为了保护裴慕寒,我逼不得已用最恶毒的对他百般羞辱,骂他丢人上不得台面,更是当着他的面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
即使把他引以为傲的尊严狠狠碾碎,他还是执拗的追在车后,一遍遍乞求我回心转意。
最后为了追上我,车子超速撞上护栏,一根护栏直接穿过他心脏。
医生说必须要换心脏才能活命。
我不顾阻拦,中途哭着返回医院,跪着求医生把自己的心脏移植给他。
医生反复提醒我:换上人工心脏,你基本上会跟活死人一样没什么两样。
但看着浑身是血,毫无生气的他,我义无反顾的上了手术台。
我没了父母,不能再没有他了。
以至于我来不及看父母最后一眼就紧急离开江城。
五年,我隐姓埋名,胆战心惊的过了五年。
直到半个月前贩毒团伙悉数被抓,我才敢回到江城。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再次见到裴慕寒时,我已经时日无多。
他用手段骗我签下三百万合同,将我禁锢在身边。
即使知道是他的陷阱和报复,我也甘之如饴。
最后的时光,可以死在他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