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跟着侍卫穿过曲折的回廊,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她低头看着自已身上不知何时换上的淡紫色褙子,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害怕。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沉的说话声。侍卫在门外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老爷,小姐到了。"
"进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林墨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书房内陈设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一个身着蟒袍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这就是陆炳。林墨在史书中见过他的画像,但眼前的真人远比画像更有威严。他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几分凌厉,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人心。
"墨儿,"陆炳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昨晚又让噩梦了?"
林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点点头。陆炳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脸色还是不好。最近京城不太平,你少出门为好。"
"是,父亲。"林墨下意识地答道。这个称呼让她感到陌生又惶恐。
陆炳转身从书案上拿起一份文书:"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皇上近日身L欠安,宫中戒备森严。你平日与几位公主交好,这段时间就少进宫吧。"
林墨心头一跳。史书记载,壬寅宫变正是发生在嘉靖帝病重期间。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轻声问道:"父亲,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陆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该问的别问。"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倒是想起一事。前几日你在宫中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林墨一愣,随即意识到这可能是了解真相的机会:"女儿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在御花园见过几个生面孔的宫女......"
"宫女?"陆炳的眉头皱得更紧,"什么样的宫女?"
"她们......"林墨正要说下去,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锦衣卫千户匆匆跑来,在门外单膝跪地:"指挥使大人,宫中急报!"
陆炳神色一变:"说。"
"皇上......皇上遇刺了!"
林墨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不对,这不对!史书记载,壬寅宫变应该在一个月后才发生,为什么会提前?
陆炳已经大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回头深深看了林墨一眼:"墨儿,记住为父的话,最近不要出门。"他的目光中带着某种深意,"特别是......不要去城西的观音庙。"
陆炳离开后,林墨独自站在书房里,心跳如鼓。她环顾四周,书架上摆记了古籍,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其中一幅山水画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幅描绘江南水乡的画作,笔触细腻,意境悠远。但让林墨在意的是画上的题字:"嘉靖十五年秋,赠陆兄。"落款是"沈言"。
沈言?这个名字让林墨心头一跳。在史书中,她从未见过这个名字。但不知为何,这个陌生的名字却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
她走近细看,发现画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像是一个特殊的符号。她正想仔细辨认,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姐,"是刚才那个丫鬟的声音,"该用午膳了。"
林墨连忙收回目光,转身走出书房。她跟着丫鬟穿过回廊,心思却还在那幅画上。那个沈言是谁?为什么他的画会挂在陆炳的书房里?
午膳摆在花厅里,菜式精致,但林墨食不知味。她一边应付着丫鬟的伺侯,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既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她必须尽快适应新的身份,通时寻找回到现代的方法。
"小姐,"丫鬟突然压低声音,"您还记得上次在观音庙遇到的那个人吗?"
林墨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了?"
"刚才奴婢听说,那个人......"丫鬟欲言又止,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被抓进诏狱了。"
诏狱!林墨握紧了筷子。作为历史系的学生,她太清楚诏狱意味着什么。那是锦衣卫的私设监狱,进去的人很少有能活着出来的。
"为什么被抓?"她强作镇定地问。
丫鬟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是在观音庙附近鬼鬼祟祟的......"她突然停住话头,因为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林墨站起身,走到窗边。只见一队锦衣卫押着几个犯人从府门前经过。那些犯人都戴着枷锁,衣衫褴褛,但其中一个人的身影让林墨瞳孔一缩。
那是个年轻男子,虽然记脸血污,但依稀能看出俊朗的轮廓。最让林墨震惊的是,他穿的竟然是现代的衣服!虽然已经破旧不堪,但那件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的款式,分明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
"那是......"林墨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难道除了她,还有别人也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她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丫鬟拦住:"小姐,老爷吩咐过,您不能出门......"
"让开!"林墨厉声喝道。她必须弄清楚那个人的身份,这可能是她回到现代的关键。
丫鬟被她的气势吓到,下意识让开了路。林墨冲出花厅,却在大门口被两个锦衣卫拦住。
"小姐,"其中一个锦衣卫恭敬但坚决地说,"指挥使大人有令,您不能离开府邸。"
林墨正要发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墨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她转身,看到陆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