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府大冤种实锤了2
宫殿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呼吸声。
皇后黑着脸显然对我打断她说话很不爽。
贵女们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齐刷刷地盯着我。
贵妃似笑非笑地说：行吧,把人证传进来。
几个下人从殿外走进来,哆哆嗦嗦地跪下磕头。
我神色淡然：你们都老实交代,不许撒谎。
下人甲声音发颤：谢姨娘那天突然想吃血燕,就让奴婢去库房拿了些。
下人丙接着说：安姨娘要去参加个宴席,让奴才把那支皇上赐的珍珠钗取来。
这几个下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盏茶的时间。
突然有人冷笑起来：
就一个小姨娘,也能吃上血燕谁信啊！
就是,谁会请安姨娘去赴宴啊,她也配
端王妃,瞎编也得有个限度吧。
皇后那边的几个妃嫔也跟着起哄。
依本宫看,说不定是端王妃自己嘴馋了,编出这么个理由来。
真没想到,平时看着挺正经,居然这么虚伪。
贵妃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悄悄摇头。
皇后瞅了荣侧妃一眼,荣侧妃马上站起来：
王妃,说话得有证据,别以为买通几个下人就能瞎编故事。这库房登记是春桃管的,春桃又是你的陪嫁丫鬟,还不是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荣侧妃笃定我拿不出证据。
我走到荣侧妃面前,却盯着她身后的宁侧妃说。
我当然有证据,宁侧妃,你说呢
宁侧妃听到我叫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妾身不知王妃在说什么。
旁边的贵女又开始小声议论。
这事儿跟宁侧妃有何关系
她在王府还不如荣侧妃呢,哪敢搞什么鬼。
我挥了挥手,小太监把宁侧妃的贴身婢女押了进来。
几个姨娘自是没胆子把库房弄空。但我知道,是宁侧妃在背后指使她们。就说谢姨娘,她本来只要三两血燕,宁侧妃却让她的婢女拿了十六两,剩下的都拿回宁侧妃自己院子里了。这些事儿,宁侧妃的婢女最清楚。
贵妃冷冷地盯着那婢女,婢女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端王妃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婢女不敢说谎,把事情全说了出来,跟我说的一模一样。
宁侧妃脸都气歪了,指着婢女破口大骂：
你肯定是收买了我的婢女来冤枉我,就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我一把拍开她的手,淡定地说：
就算我能收买你婢女,王府这么多人,我能全买通吗好多下人都看见,你的人在库房附近拦住其他姨娘的婢女,把东西抢走。
宁侧妃脸一下白了,荣侧妃原本攥紧的手帕也松开了。
行吧,妾身替宁侧妃赔这些东西,大家都是姐妹,王妃就别再揪着不放了。
荣侧妃赶紧打圆场。
5
听听,这时候又说别太计较了。
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在计较。
宁侧妃等了半天,也不见我给台阶她下。
委屈可怜的抹泪：
荣姐姐不是说会赔给你吗,王妃为何还紧咬不放何况,妾身也只是想顺便拿多一点,免得让下人多跑一趟。
有几个和荣侧妃交好的贵女,也趁机洗白：
宁侧妃也是一片好意,才闹出误会。
这也不是大事,何况她们都说会补了。
我让春桃拿出欠条,放在荣侧妃身前。
荣侧妃眉目间有些动怒：
王妃还怕妾身赖账
是的,我怕。
王爷病逝后不久,荣宁两人问我借了一千两。
到现在依旧未还。
就算今天当着众人面前答应补回去,回到王府她依旧可以不认账。
荣侧妃嘴角下压,在欠条上签名。
没想到王妃平日里锦衣玉食,原来这么斤斤计较。明明大家都是姐妹,却非要当众逼我签名。
我没搭理她,让春桃把欠条收起来。
逾期不管,我就可以去报官了。
我以前也当她们是姐妹,她们把我当大冤种。
永和公主走了出来,让春桃把欠条拿出来。
你就是太好心了,宁侧妃做的错事,你去替她负责。
春桃不为所动,但是荣侧妃委屈的哭泣。
我淡淡的继续召人进来,拆穿荣侧妃的谎言。
可宁侧妃是听命于荣侧妃的,她也是个实在的。从其他妾室拿到的东西,悉数转交给荣侧妃。
荣侧妃哭的更委屈了,娇柔好听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慌张。
妾身不懂,王妃今日为何一直在针对妾身
宁侧妃也顺势添把火,字字血泪：
王妃这么欺负我们两姐妹,我们死了算了。
那些贵女宫妃一听,又在指控我冷血无情,逼害她们。
我脸上依旧淡定：
本宫记得库房里不少珠宝首饰也消失无踪了,反正王府离皇宫也不远,不若派人去搜搜两位侧妃的院子
我这话一出,任谁都看得出她们两慌了。
御赐之物没当铺敢收,她们也只能平日里把玩。
可如今是在皇宫,珍宝司的人难道认不出这些珠宝出自她们手里吗
她们没有反驳,我也没有追击。
因为众人都用不善的目光打量她们了。
皇后眼见情况开始失控,出声控场：
好了,宁侧妃也没犯多大的错,荣侧妃不过是一时糊涂。而且荣侧妃请来了神医,这也是事实,大家就别太苛刻了。端王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皇后意思是让我住嘴,可我偏不。
在贵妃的支持下,我甩开那两个想把我拉下去坐下的宫女。
皇后娘娘,臣妾还没说完呢。
6
皇后把手上把玩的佛珠扔在地上,众人纷纷下跪。
除了我和贵妃。
今天可是宫宴！这里可是皇宫！端王妃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荣侧妃下巴微微上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贵妃坐在椅子上,挑眉看着皇后。
本宫倒是好奇,这丫头还有何事要说。
不等皇后反应过来,我大声喊着。
今年八月初七,库房里的孔雀屏风不翼而飞。妾身找到很久,今日总算找到了。
当年王爷平定战乱,皇上御赐了一副孔雀屏风。
这事大家都知道。
由于异常珍贵,王爷一直让我锁在库房里。
贵女和宫妃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贵妃余光看眼皇后。
那你说,屏风在哪
我语速飞快,朝着上位的皇后行礼。
禀贵妃娘娘,这屏风就在皇后娘娘这里呀。就在我们赏雪堂的后面。
我和贵妃神色淡定,底下却是炸开了窝。
不会吧皇后居然拿了
怎么不会,早就听说皇后热爱孔雀之物。
对呀,何况还是全天下独有的数千只孔雀组成的屏风。
皇后拍桌而起,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放肆！端王妃,谁给你脸污蔑本宫！来人！拉出去打！
皇后的几个宫女凶狠的冲过来。
荣侧妃眼里噙着笑意,看好戏。
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些宫女被贵妃的太监挡下了。
贵妃放下金盏站了起来：皇后这是做什么杀人灭口吗
贵妃和皇后站在一起,一蓝一红,水火不容。
我没有在意她们的剑拔弩张,让人把一直紧闭的侧门打开。
那后面,通往皇后的内殿。
皇后随手拿起一个东西,砸向我脚边。
端王妃,你这是要造反贵妃,你也糊涂了若是打开门后,没看到孔雀屏风,你们该何处理
我和贵妃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随皇后娘娘处置。
永和公主跑到皇后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皇后从暴怒中冷静下来,转头看向其他人。
你们都听到了,是贵妃和端王妃作死,怨不得本宫。
皇后让人把侧门打开,怨毒的眼神像毒蛇,不断在我和贵妃身上游窜。
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大的动静。
足够让里面的宫女太监把孔雀屏风收起来了。
侧门打开后,皇后让人把我拿下。
端王妃,看清楚了,可有什么屏风
皇后话还没说完,春桃一把将隐藏在门后面的孔雀屏风搬出来。
底下越来越多怀疑的目光切向荣侧妃和皇后。
因为这些贵女,看到了自己送给荣侧妃的礼物在里面。
荣侧妃捉住我的手：你居然敢收买这些贵女！
我淡定自若：收买那里面这么多礼物,也是我收买的吗
7
动静闹得越来越大。
连皇上都惊动了,亲临现场。
其实,原本我并不知道孔雀屏风竟在皇后的宫里。
这还是贵妃安插在皇后身边的眼线,透露出来的消息。
皇后平日里仗着皇上鲜少踏足她的宫殿,便有恃无恐。
指使荣侧妃偷偷把孔雀屏风从王府运到了她的宫里。可谁能想到,今日竟被当场拆穿。
皇后在皇上面前忙着解释,而我则再次将矛头对准荣侧妃。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毫不客气地开口质问：
那时你院子里突发大火,王府里许多下人都赶去救火。几天后,孔雀屏风就不翼而飞了。可如今,它却出现在皇后的宫里。荣侧妃,你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把王府的东西,拿去讨好皇后了
荣侧妃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语气微弱地辩驳。
妾身可没做过这种事,说不定是你自己想巴结皇后,才送了这屏风。反正春桃是你的人,谁知道是不是你指使她做的！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我要送东西,肯定也是送给贵妃,我干嘛要去讨好皇后
京城谁人不知我是贵妃的侄女。
我犯得着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吗。
再说了,看看皇后这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
我像是去讨好她的人吗。
荣侧妃深吸一口气。
原本有些佝偻的脊背挺直了起来,试图给自己壮胆。
你别仗着掌管王府,就随意污蔑我！你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我把屏风送给皇后的！
我冷笑一声。
把出仓登记簿递给春桃,眼神锐利地盯着荣侧妃。
好,你说屏风是我送的。那舍利子佛塔和稀世玉如意呢,难道也是我送的
荣侧妃像是被逼急了,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对！就是你送的！库房在你手里管着,你要拿什么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又没人能知道。你别在这里空口无凭地冤枉我！说不定那些所谓从我院子里丢的礼物,根本就是你派人去偷的,然后再倒打一耙,说什么玉如意也是我送的,简直一派胡言！
她如今已然是无路可退。
只能顺着我的话强词夺理,试图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一些仍然相信她的贵女,还在为她辩解：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呀,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就是,说不定真的是误会,大家别这么轻易下结论。
皇后好不容易把皇上哄得消了些气,便厉声呵斥我。
端王妃,你简直是疯了！本宫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还用得着偷你们王府的东西是你的婢女说,这不过是个赝品,拿来略表心意,本宫才勉强收下的！
我在心里暗讽,皇后果然和荣侧妃是一路人。
都是诡辩和编造事实的高手。
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死不认错。
一门心思地想把罪名扣在我头上。
我正想继续拿出证据反驳,皇上却突然出声阻止了我。
你们都退下。
皇上这话显然是让那些贵女宫妃退下。
她们也明白今日之事的严重性。
不用皇上多叮嘱,也知道不敢把这事说出去。
众人退下后,只剩下我们几人还站在原地。
皇上看了看我,开口道：
继续说。
听到皇上让我接着说,皇后和荣侧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眼神中满是惊慌。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们,语气笃定地说道：
既然敢在皇宫揭露此事,自然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不然也不敢来赴这场宴。
8
我让婢女把人证物证拿上来。
皇上手指轻敲桌面,让慎刑司的人把人证带下去严加拷问。
得出的结果,和我调查的无异。
皇后很早之前,就看上了孔雀屏风。
问了皇上要几次,皇上都没松口。
后来屏风被赏赐到了我们王府。
王爷去世后,皇后和荣侧妃一拍即合。
荣侧妃营造大火,把王府人员都吸引过去。
找人把屏风偷走,送给皇后。
皇后收了荣侧妃的好处,自然处处照拂她。
金银珠宝,无一不赏。
后来,贵女们听闻皇后和公主与荣侧妃交好。
悉数讨好荣侧妃。
荣侧妃又把她们的礼物送给皇后。
两头吃。
至于王府库房的东西,有名婢女曾亲耳听荣侧妃说过。
那些小贱人,也配拿库房的东西阿宁,你去把东西拿过来吧。
于是就有了后来这些事。
皇上听到完,脸色阴沉。
身边的荣侧妃已经跪倒在地上,不敢吱声。
我捉住荣侧妃的后脖颈,逼她和我对视。
荣侧妃,你是不是当本宫是傻子平日里,你在王府作威作福,本宫都和你计较,可你欺人太甚！
孔雀屏风丢失,本宫已经怀疑你。只是本宫没有证据而已！
你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看上王府的财产了。只要正室不在,你就可以操控王府。而作为王妃的我,是你最好的下手对象！
一开始,你是怕本宫打压你,所以你去讨好皇后。可后来呢,权势金钱迷人眼,你想要更多。所以你开始布局,想把我逼走或者逼死,被京城人人打压,我说的对吧
口口声声是姐妹,你和宁侧妃有把其他人当姐妹吗是你们下药,才导致那个姨娘突然身患恶疾。你们敢对我动手,就别怪我打回来。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什么三跪九叩,荣侧妃。有人听到,当晚神医房里,有男女苟合声。翌日你脚步踉跄走出来,对吧
我松开捉住荣侧妃后脖颈的手,她直直的趴在了地上。
荣侧妃的计划已经被我全部说穿,她无话可说。
宁侧妃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和荣侧妃互相依偎。
皇上揉了揉眉心,让苏公公去传旨。
端王府荣侧妃、宁侧妃,本应恪守府规,安分守己,以彰皇室体面,然其二人行径乖张,罔顾纲纪。
侧妃目无规矩,胆大包天,竟偷取御赐之物,此等行径,实乃大不敬,悖逆之举昭然若揭,严重损害皇家威严与王府秩序。
宁侧妃非但未加劝阻,反助纣为虐,与荣侧妃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着,将荣宁侧妃褫夺侧妃封号,贬为庶人,逐出端王府,永不得再入。其名下所有财物、田产等一概充公,且终身禁锢于原籍,不得随意出入。
至于皇后,皇上是不会当众责罚的。
这场热闹的赏雪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9
京城里最近热门话题,还是我们端王府。
只是主角从我,变成了荣氏。
荣氏宁氏被赶出王府那日,很多百姓都来围观。
荣氏一打开府门,就被扔了臭菜叶子。
你们竟然敢！
荣氏张嘴大骂,被一个阿婶扔了个臭鸡蛋。
正中她嘴里。
真当自己还是侧妃呢。
就是啊,亏我之前这么信任她。
荣氏把宁氏当挡箭牌,宁氏一把捉住荣氏的头发。
两人当场撕打起来。
几名贵女穿过人群,走到她们面前。
荣氏揭在额头上的菜叶。
原本孤寂绝望的眼神,看到贵女们后神采奕奕。
荣氏伸着肮脏的手,捉住贵女的腿。
你们是在帮我的吗
被她捉住的贵女,一脚将荣氏踹开。
什么东西,也敢碰本小姐。
荣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群贵女来者不善。
荣氏想跑,可是已经晚了。
在那条小巷子里,不断传来荣氏的求饶。
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们当白痴耍。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放过我吧。打人不打脸,别打我脸蛋啊呜呜呜！
至于皇后做的事,没有被传出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贵女和宫妃不敢招惹皇后。
只是听闻皇后惹皇上不悦,被褫夺宫权。
无事不得出翊坤宫。
贵妃被晋升为皇贵妃,摄六宫事。
掌权的第一天,皇贵妃下令：
以后各家贵女,不得送礼给后宫妃嫔。
这等于变相承认皇后罪行。
听说那段时间,翊坤宫不断换新的茶具。
而那些冤枉我的妾室,一大早就站在我院子外面。
王妃大人有大量,别跟我等计较了。
我们也是被荣氏蒙骗啊,我们是无辜的。
和她们一同来道歉的,还有那些贵女。
端王妃以后常来宴会玩耍呀。
端王妃仪表堂堂,看着就不是偷鸡摸狗之人。
我拿着贵妃赏赐的龙井,没有回应她们。
那时候我被冤枉,只有春桃相信我。
这偌大的王府,我不想管了。
这繁华的京城,我也不想呆了。
于是我和贵妃交代一声,带着春桃往江南去了。
10
再次见到荣氏宁氏,是在三年后的江南。
我在珍宝坊随意拿起一支发钗,刚想试戴。
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这是老爷给我买的,你看看值多少钱
我动作一滞,春桃到处张扬低语。
王妃,是荣氏。
我微微点头,她们的声音我永远忘不掉。
荣氏换完钱,和宁氏并肩走出来,和我撞上了。
荣氏再也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富贵逼人。
穿着不合身的衣裙,疲惫不堪。
而宁氏也不复以前的温柔而雅。
双方都没打招呼,荣氏哼了一声走了。
等她们走远,我结账时问起掌柜。
诶小娘子你是刚来这里的吧她们两是这里著名的姐妹花,听说是从京城那大地方来的。嫁给了我们这一个商户老爷,有什么赏赐啊都会拿出来换钱。
我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就换钱没有送给其他人
掌柜一听这话哎哟了一声,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当然有！因为这事,她们还被那个老爷打了。
我没有再听下去,和春桃上了马车。
自从离开京城后,我和春桃见识到了很多人文春光。
如今的我,拥有几十家茶馆。
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
马车路过路口时,和宋宁二人擦肩而过背道而行。
她们前往城南的商户之家。
而我,打算去下一个城镇发展茶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