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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钟指向凌晨两点,房间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是要把墙皮震裂。
低沉的鼓点一下一下地砸进人心脏里,叫人喘不过气。
养母披着外套,颤巍巍地走出来,嗓子嘶哑:
晓晓......能不能小点声......
不能。
我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笑得意味深长。
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真的快受不了了。
我挑眉,端起桌上的杯子,随手一丢。
砰!
玻璃杯狠狠砸在地板上,碎片四溅,溅到养母的脚边。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眼里满是恐惧。
这才刚开始呢。我轻飘飘地说。
养父终于坐不住了。
他脸色憔悴得吓人,双眼凹陷,眼白里布满血丝。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低声问,嗓音沙哑,像是随时会倒下。
很简单。我抬眼看着他,缓缓勾起嘴角,房子过户,财产给我。
养父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强忍着什么,沉默了很久,终于低低地笑了声。
我们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
现在你们才知道我微微一笑,眼底冷得彻骨,早干什么去了
养母终于绷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掉。
晓晓......别闹了,求求你放过我们......
我低头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放过你们
我缓缓蹲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可你们,放过我了吗
她猛地抬头,呆滞地看着我,嘴唇颤抖:我......我不明白。
我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毫不留情地踹翻了她身旁的椅子。
别做梦了。
我是外人,你们凭什么要我有感情
养父猛地攥紧拳头,咬牙怒吼: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这些年对你......
对我好我打断他,笑得讽刺,可在你们心里,我始终是个外人。
如果不是这样,你们怎么会舍不得把房子给我
空气死寂,只有养母的抽泣声回荡。
第二天,养父终于撑不住,病倒了。
医生说他是长时间的精神压力过大,加上失眠严重,身体彻底崩溃。
养母守在床边,眼神呆滞,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苏然咬牙瞪着我,眼泪狂掉,指着我嘶吼:
你他妈根本不是人!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爸妈是你的亲人啊!
亲人我轻笑了一声,走到病床前,俯身看着养父苍白的脸。
别死得太早。我语气温柔,眼底却透着森冷,遗产还没过户。
养父母终于意识到,他们真的养出了一个恶魔。
养父出院后,我没有再闹。
养母以为我终于正常,晚饭时一个劲的向我的碗里夹肉。
我没有拒绝,但也没吃。
因为我早已经在菜里下了迷药。
夜风在天台上呼啸,楼下人头攒动。
我站在天台边,手里攥着合同。
脚下,是被我绑住的养父、养母和苏然。
迷药的剂量很大,他们刚刚醒来。
三个人缩在墙角,脸色煞白,手腕脚踝都被粗麻绳勒得泛红。
签字。我把合同扔在他们面前,嗓音平静,或者,从这里跳下去。
养母颤抖着抬头,泪水早已浸湿脸颊:晓晓......你真的疯了吗!
我轻笑,蹲下身,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我的眼睛。
疯我低声道,你们才是疯了,竟然以为能逃过这一天。
养父的脸涨得通红,猛地挣扎起来,嘶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敢杀人!
杀人我挑眉,松开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是你们自己选的。
要么签字。我缓缓后退一步,看了眼天台下的夜色,笑了,要么,跳下去。
楼下围满了人,有人举着手机拍摄,有人惊恐地指着我大喊:她疯了!快报警!
人群骚动,警察很快赶来,手持扩音器站在大楼下方,声音低沉而急促。
林晓晓!冷静一点!
我站在天台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冷静我歪头,嘴角微微勾起,我一直很冷静啊。
警察皱眉,向前一步,语气放缓:
你有话可以好好说,我们不会让你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我轻嗤了一声,转头看向养母。
她终于崩溃,尖叫着,泪水绝望地流下。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