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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出租屋,将有关沈宥谨的一切都丢出了门外。
屋内几乎搬空。
方梨。
沈宥谨站在门口,身着高定西装,布加迪的钥匙还捏在手上,哪还有穷小子的模样。
你别激动,我们好好谈谈。
啪——
我狠甩了他一巴掌,眼泪随着动作飞出。
谈什么
谈你是如何骗走了我的一颗肾
还是谈你是沈家大公子,往昔日子的穷都是装出来的
和沈宥谨在一起那年,家里穷到揭不开锅。
可以说一个馒头都要掰成两半分。
尤其是在这种大城市,租不起房,最窘迫时我们连桥洞都住过。
那时候穷得只剩爱了。
我心疼他风吹雨淋地跑外卖,自己悄悄去打了两份工,半夜还会趁他睡着偷摸接单做手工,只是为了我能多分担些,他就不会这么累。
五年,我攒下的所有积蓄都给了沈宥谨创业。
没出一周就亏了个空。
我没怪他,只是抱着空了的小猪存钱罐,掩去心疼,笑道:没关系,我们可以把小猪重新喂饱。
沈宥谨抱着我哭了。
他的眼泪到底几分是真的,又是否在对上我视线时,有过愧疚。
那几万块现在还藏在沈宥谨的保险箱里。
他骗了我。
所以当医院说另找肾而我们没这么多存款时,我才能毫不犹豫答应移植。
就连移植的手术费都是我出的。
沈宥谨,你真他妈不是人!
我歇斯底里地冲他吼道。
我恨你,恨死你了!
沈宥谨抱住我,极力想稳住我的情绪。
他像以前哄我那般轻拍着我的肩膀,可这举动更令我恶心。
滚开!
我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沈宥谨吃痛,松开了我。
那天在医院装不认识,是我逼不得已。
若曦身体不好,她受不了刺激,后面我会慢慢告诉她我们的关系。
我打断了他。
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许久,他才缓神,脸上充满慌乱。
别这样。
方梨,你要多少补偿我都给,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冷笑着,重重推开他。
那你能把我的肾要回来吗
沈宥谨不说话了。
在这短暂的沉默里,他选择了谁,答案不言而喻。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开。
我在客厅站了很久,突然尖叫着将茶几上的小猪存钱罐砸在地上。
瓷片四分五裂。
从里面滚了几个硬币出来。